悔恨和心痛,像海水一样,淹没了顾清时。
他紧紧地抱着妹妹,痛哭道,“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来晚了,淼淼,你醒醒!”
可顾淼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失神地望着上方,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娃娃。
顾清时一拳砸在地上,拿起刀,冲着苏礼走去。
苏礼见他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顾不上撕心裂肺的痛,捂着大腿中间,哀嚎着往前爬,“你想干什么?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就在顾清时要了结这个欺辱他妹妹的禽兽时,门口忽然传来众多的脚步声。
顾清时立即转身,背起妹妹就往出跑。
平时,负重越野都不在话下,但今天他中了枪,又在海水里泡了几个小时,能保持神志清醒已经是完全靠意志力。
现在,背着一个近百斤的大活人,每跑一步,伤口处就是一阵剧痛。
出了会所,顾清时连忙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电话,“计划能提前吗?我现在就得送我妹妹出国。”
“部署还不完善,现在离开,风险很大。”
顾清时捂着腹部不停流血的伤口,又看了看顾淼神志不清的模样,咬着牙说,“只能博一次了。”
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地址,是一个码头。
搜查的声音越来越近,顾清时疼得满头是汗,近乎力竭,脸色比纸还白,像是随时能晕过去。
但他只能撑着,硬是背起了顾淼,小心翼翼地躲开人群,往码头赶去。
刚将妹妹送上偷渡的小船,就听到岸边一阵嘈杂。
顾清时望过去,带头的竟然是沈九笙。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妹妹耳边留下最后一句叮嘱,“活下去。”
说完,他就跳下了船。
这小船的速度比不了轮船,如果他不下去拖延时间,妹妹更没机会离开。
沈九笙脸色沉得像是结了冰,她带着沈家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顾清时,反了你了。”沈九笙动了动手腕,怒道,“你竟然敢动孟白的弟弟?”
顾清时冷静地说,“苏礼是个禽兽,他敢那么对我妹妹,我真后悔没能杀了他!”
沈九笙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像是从来没见过他个样子。
她眸色微动,轻声说,“既然是他先犯错,只要你过来,我保你不死。”
“九笙!”苏孟白自然不同意,恨恨地说,“他废了我弟弟,苏礼可是我爸妈的心头肉!”
沈九笙冷冷地看他一眼,说,“我早警告过他,不许碰顾淼,他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沈九笙从没对苏孟白冷过脸,看她的神色,苏孟白不敢再多说。
但他绝不会让顾清时好过!
可顾清时只是站在那,并不过去。
沈九笙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说,“顾清时,你太不听话了。”
说罢,她一摆手,身后的人闻风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