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天，我在巷子口看见周迟西将姐姐按在墙上亲吻，绝望又用力。

姐姐推拒着周迟西身体的手慢慢垂落，最后颤抖着勾上他的脖子，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滚落，混进他们交缠的呼吸里。

他抵着她的额头，“我知道我该死，可我看见你揉面的手就想哭，听见你咳嗽就整夜失眠，沈心怡，你教教我，怎么才能不爱你？”

姐姐含着泪自责：“我们这样对得起安安吗？”

我苦涩一笑，把诊断书撕碎塞进垃圾桶。

别为难了，多简单啊。

我拿出手机发去信息：“徐医生，我接受海外实验组的试药邀请。就当我为人类医学进步做一点最后的贡献吧。”

……

我躲婚纱店旁边的梧桐树后面，望着角落里的两个人拥吻。

像一个窥探别人幸福的小丑。

橱窗里，洁白的婚纱在彰显着爱情的圣洁，橱窗外，他们像一对完美无缺的恋人表达着彼此的爱意。

周迟西的脚上还穿着跟我同款的情侣鞋，而姐姐手腕上还戴着的手链，是去年生日我送她的礼物，链坠是半个心形，另一半在我这里。

我站在阴影里等了半个小时，等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整理好情绪，才从显眼的地方出现。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我扬起声音，努力让每个字都轻快自然。

姐姐僵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抱住我：“安安！工作辛苦了是不是？脸色有点白。”

她的身上有周迟西的香水味。我用力回抱她，贪婪地呼吸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的亲昵。

周迟西极其自然地接过我的包，手指碰到我的手。他下意识想握住，却在半途停住，最后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快进去选婚纱吧，预约的时间到了。”

他的指尖有点凉，冰得我心颤了颤。

婚纱店里，我选了件抹胸缎面婚纱。

“真漂亮。”姐姐轻声说，眼眶微红。

周迟西站在她身后半步，目光在我身上亮了亮，又很快移开，最终停在镜中姐姐的身影上。

“姐姐也试一件吧？”我突然说。

两人同时愣住。

“反正来都来了，”我拉着姐姐的手，把她往试衣间推，“陪我试试嘛！我想看姐姐穿婚纱的样子。”

姐姐最终换上了我帮她选的一件鱼尾裙。帘子拉开时，我看见周迟西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真的很美。

我拿出手机，

“迟西你过来，站中间，我们***一张！”

镜头里，他们并肩站着，婚纱和西装，像真正的新郎新娘。周迟西的身体僵硬，姐姐的笑容勉强。

而我透过手机屏幕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其实很完整。

完整到，多一个人都是多余。

照片定格的那一刻，姐姐下意识往周迟西的方向偏了偏头。而周迟西的目光，正透过镜头，深深地看着她。

我把手机收起来，压下心中的酸涩，笑着说：“这张拍得真好，等洗出来我们每人一张。”

然后我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这个，送给姐姐。”

盒子里是那半颗心形项链的配对耳环。我帮她戴上。

“要幸福啊，姐姐。”我轻声说。

她突然抱住我，抱得很紧，肩膀在颤抖。周迟西站在一旁，终于伸出手，轻轻放在我的头上，像以前每一次安慰我时那样。

可这一次，他的目光越过我，落在姐姐含泪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