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烈犬的下巴,又轻轻扯了扯它的尾巴。
烈犬大翻肚皮,一副讨好模样。
应珍珍在旁边笑得像铃铛一样清脆,顺手揉了揉它的肚皮。
“哎呀好乖的昭昭!又听话又懂事,给妈妈亲一口。”
郑嘉眼珠一转,意有所指的问:
“叫它昭昭,毕竟是薄先生儿子的名字,他会不会生气啊?”
“咱家的事与他何干?再说,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是个人,还能和一只狗计较吗?”
闻言,郑嘉笑得更开心了。
他的目光投向了屏幕,对我说:
“是啊,人怎么能和狗计较呢?”
视频结束,黑色的屏幕上,是我冷若冰霜的脸。
我拿起手机联系应珍珍,她过了一会儿才接通。
不等她开口,我质问:
“你给一条狗用昭昭的名字?”
那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随即是应珍珍漫不经心的回答:
“活生生的狗儿子,不比你的死孩子强一万倍?”
通话挂断。
我捏着手机,指尖发白。
这时,秘书过来报告道:
“薄总,应小姐发来了婚礼请柬。”
我打开大红色的请柬,红色的卡通情侣小人中间,是一条摇尾巴的狗。
旁边是一句话:
“感谢我的爱人和孩子。”
也对,狗儿子,可不就是她的孩子。
秘书嗓音紧绷:
“薄总,我们现在就可以炸了那栋婚房别墅。”
我拍拍他的肩膀。
“少安毋躁,咱们可得出席婚礼啊。”
婚礼就在一周后。
应珍珍买下了一整座海岛,在上面大兴土木,打造了一处梦幻殿堂。
豪奢排场轰动了全国,被媒体称为女王的婚礼。
尽人皆知,上京最年轻的亿万女富豪,终于嫁给了爱情。
巨幅大屏幕上,播放着她和郑嘉的相识相恋。
从一见钟情,到一拍即合。
可谓是天作之合。
众人脸上都带着祝福的微笑,甚至有人感动的擦起了眼泪。
没人记得,应珍珍七年前还负债累累,需要出卖自己才能有吃有穿。
她一无所有,甚至没有希望。
是我,捞她出泥潭,教她做真人,飞升成仙。
主持人拔高声调,指向高台之外。
“看啊,我们的新郎新娘即将登场!”
掌声中,应珍珍穿着婚纱坐在小船里,从海上而来。
她娇羞的抬头,看向上方的直升机。
直升机越来越低,一条扶梯在花瓣和气球中垂下。
“那是什么!”
尖叫声起,应珍珍脸色煞白。
扶梯上哪里是新郎官!
分明是一条套着残破的高定西装、浑身鲜血淋漓的斯塔福犬。
它张大嘴咬住了自己的后腿,弯曲成一团,已经僵了。
一时间,只有急促的呼吸和连绵的海浪声。
哦,还有大屏幕,依然在播放新郎新娘感人的爱情故事。
Bgm里,响起了叮叮叮三声脆响。
“应小姐,真好看啊。”
我轻笑,放下敲击酒杯的长勺,对白色雕像般的女人问:
“新娘子,你的新郎怎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