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里的报告单,只觉得头晕目眩。
胃癌晚期。
我缓了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神,声音很轻,音色哽咽:「医生,我还有多久的时间。」
「你这种情况需要立马住院,情况好的话还有十个月的时间。」
我敛敛眸子,苦笑一声:「残喘苟活吗……」
医生看看我,轻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医院,抬头望着天空。
有时候人啊,就是要认命。
可能是我上辈子造的孽太多了,所以这辈子这么苦。
死了也好,这样就不会难受了。
我开着车买了束花独自去了墓地。
上面的贡品还是我上次和许锦明一起来放的,看着照片上温婉的女人,我忍不住骂道:「真傻。」
找了那样一个男人,还搭上了自己的生命。
但我不配说她,因为我也傻,在一个男人身上吊着。
我从包里拿出报告单,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蹲下去,肩膀不停的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妈妈,我生病了。」
「治不好的,我去找你好不好?」
「他们都欺负我,没有人保护我了。」
我感觉心一阵阵的抽痛。
我坐在墓碑旁,抬手轻轻的抚过照片:「妈妈,我不怪他,毕竟他以前对我很好很好,如果没有他,我可能活不到现在。」
「对了,我资助的小孩已经考上重点高中了,她真的很棒,如果不幸我死了,我打算把一半财产给山区的小孩。」
「苏沅沅她上个月结婚了,我还当了伴娘呢,她现在过得很幸福。」
「还有徐辀,他出国了,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上他一面了。」
周围的人都在朝幸福的路走去,我挺开心的。
我头靠着墓碑,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睡过最安稳的一次觉。
梦里面很美好,我梦见了年少时的许锦明。
我放学被混混围堵要保护费。
他为了保护我,和他们一打三,最后额角落下一个疤。
好像他身上的疤全是因为我留的。
许锦明从地上爬起来,将外套脱下来扔给我,漫不经心地看着我,薄唇扬了扬:「看我干什么,穿上跟我回家。」
我紧紧地抱着已经被划破的书包,小跑跟在他身后:「阿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啊?」
他停下步子,抬手弹了下我的脑袋:「笨阿月,我说了要保护你。」
我又问了一遍:「你当真的?」
许锦明弯腰凑到我跟前,眼底浮起温和的笑意,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你当了我未婚妻,我就保护你一辈子。」
我脸倏地一下红了,眨了眨眼睛。
他被我的模样逗笑了,许是笑的很放肆,下一秒就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我不由得失笑,抱着书包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