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小赵陪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打点滴,看我醒过来,一边哭一边上来捶我的肩膀,问我为什么要做傻事,我刚洗过胃,整个人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嗓子也嘶哑得发不出声音来,我扫视了一眼病房,然后偏着头执拗地望着小赵,无声地静静地用眼神询问他。
他明白我的意思,一下子绷不住了,拉住我的手哭得跟个泪人一样,哄着劝我:
「阿源,阿源,咱不强求了行吗?我给流婉打电话了,她不来,你还不明白吗?算了吧,为了她不值当……」
我闭上眼,一道泪痕顺着眼角滑落。
流婉最讨厌别人威胁她,大三的时候,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3年,当时有个男生很喜欢她,但她一直冷冰冰地拒绝,后来那个男生找人告诉流婉,她不去看他的话他就割腕***,当时流婉正陪着我看展,我至今仍记得她接到电话的表情,她冷冷一笑,说:「他要割腕就让他趁早割,不然今天去看他,他不割,明天不去看他又割了,你当我做慈善的吗?」
她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右手还拿着我的甜筒,因为是冬天,我很想吃甜筒,她既怕冰着我又不忍心拒绝我不给我买,所以妥协买了一个甜筒,但有个条件,就是只肯拿着让我舔两口,后面就不再让我多吃一口了。
很奇怪,残忍和温柔能同时毫不矛盾地出现在她身上。
后来还是我不放心,拉着她去医院看那个男生,她当时站在病房的门口,微微蹙眉,眼神不耐烦,和那个男生说:「我最后一次和你强调一下,我很爱我的男朋友,***威胁这套对我没用,你就是将自己割成生鱼片我也无所谓,不要道德绑架我,也不要道德绑架我身边的人。」
我怕我出现刺激到那个男生,所以在病房门口,透过窗户,我看见那个男生躺在床上,听见这番话泪流不止,当时我还很疑惑:为什么会有男生因为一个女生不爱他就想去死呢?
我不懂,我一直认为人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要有独立的思想,不能依附于任何人的爱意生活,为什么会有男生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无论何时,生命都是最重要的,做人最重要的是释怀和坦然,除了女人身边还有很多你爱的和爱你的家人朋友,为这些爱自己的人着想也不能视生命于儿戏,我告诉我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很多年后这个回旋镖打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我才知道有多疼。
我成了那个用***来威胁流婉的男人,而她这么多年来,对用***威胁她的人,态度始终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