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还是走回了家里，而我的爷爷奶奶也在。

小叔撕碎日记本的那天，我天爷爷奶奶也在家。

所以，我能进性别障碍所，也是经过他们商量的。

「小山，回来了？」

奶奶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却是一脸认真的跪在地上，朝他们二老磕头道「爷爷奶奶，我是男生，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我的错误。」

「请你们原谅我。」

爷爷奶奶明显愣了一下，随后连忙说「好孩子，快起来。」

我应了一声，然后又匆忙跑到陆川身边，从他手里接过来书包，慌忙地乱翻着。

他明显有些疑惑我的举动。

终于，我找到了那两本厚厚的笔记本。

上面写着我对爷爷奶奶认错的话，当然，还有陆川的。

我将这两本分别递给他们。

然后再一次诚心诚意地说着「我以后绝对不会再乱写，乱画，乱想。」

爷爷奶奶一脸欣慰的样子看着我。

陆川则是将本子扔在了垃圾桶里，眼神里泛着一丝冷意。

我知道，自从他知道了那个秘密，就一直厌恶我，厌恶到看见本子就会想起那件恶心的事情。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将爷爷奶奶那本放回了书包里，但是却没有再看垃圾桶里的那一本。

4.

午饭的时候，我自己从厨房放了些菜，在众人的注视下，端着饭回到自己的屋里。

在院所的时候，都是要一个人吃饭的，而且还要一边吃饭一边写：我是男生，我不可以喜欢陆川。

而且心里也不可以想，不然屁股下面会传来电流，虽然不会让人死亡，但却是疼痛难忍。

也正是因为每次的惩罚，我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

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陆川说了一句「尹山，你要去干什么？」

「我...我回屋里吃饭。」

我低着头，随后快步上楼回房间。

我爷爷奶奶在身后说着「不用管小山，小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听着他们的谈话，我的步伐更快了。

因为我知道，爷爷奶奶其实根本不喜欢我，只是在装样子。

因为我的妈妈给我的爸爸戴了绿帽子，甚至他们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如今他们家只剩我小叔一个传宗接代的人，当然不会顾及我的死活。

可我刚回到屋里没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响起敲门声。

只有很普通的敲门声。

我下意识立定站好，紧接着跑去开门，这些都是院所养成的习惯。

「尹山。」

「小叔。」

见到是他，我整个人都紧绷在一起。

「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以前，你对我可是很黏。」

说着，他轻笑一声。

这笑，意味不明。

以前我的确很粘他，他去哪里，我去哪里。

他说什么，我会默默记在心里。

但他也会无微不至的关心我，可惜...

想着我心口突然一阵痛，痛的我一阵蜷缩，汗瞬间流下来。

我捂着心脏整个人蜷在一团。

「你怎么了？尹山。」

陆川蹲下一脸担心的模样，但是我却用尽全力将他推出去。

「请...离我远一点，谢谢。」

我感受到他身体一僵。

我心脏处被移植了一个芯片。

只要我想起陆川，甚至心里对他有一丝的好感，芯片就会绞着我的心口。

一缩一紧。

简直痛的我难以呼吸。

陆川见我难受的不行，便不顾我的推阻将我一把抱起来，准备去医院。

「我...我有药。」

「在...在...口袋里。」

听见这话，他又将我放在床上。

从口袋里拿出药，他很快倒了一杯水，然后喂我。

可我还带着帽子，他一把将我的帽子拽掉，然后略惊「你的头发。」

「尹山，你把头发剃了。」

喝完药没有那么痛了，于是我故作淡定的解释「对，前几天头发上有皮囊炎。」

我头皮的确有几片泛红，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那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胃病，吃完药...就好了。」

紧接着我就听见爷爷奶奶在楼下喊着我小叔的名字，应该是有人来找他了。

「你好好休息。」

我应了一声，听见门关上的时候，我的目光放在那瓶药上。

自从我被植入芯片，药是不能断的。

但那种药，只有性别障碍所里面才有。

他们跟我说，芯片是院所里特质研发的，不能跟任何人说。

他们也警告我别撒谎，芯片也会识别出来谎话的。

至于我的头发，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根本不是皮囊炎。

那是用细针一根根扎进我头皮里，三天三夜没有拔出来的成果。

主治医生跟我说，这样我才能记住痛。

治疗后，主治医生跟我说，我心里不纯洁，太过肮脏，所以这套针下来后，我的头发就不会在有生长的痕迹。

意味着重头再来。

而这就像我的心一样，冰冷的芯片一点一点侵蚀着我的心脏，直至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