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橱窗上映出的身影虚晃了一下，我踮起脚尖将头纱调整出完美的三十度倾角晨光穿透蕾丝在模特脸上织出细碎光斑，像极了五年前婚礼那日，圣彼得大教堂穹顶漏下的七彩光晕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铂金链坠，碎钻拼凑的月牙在锁骨间泛着冷光——这是陆子谦凌晨三点匆匆放在玄关的首饰盒，附赠的卡片上还沾着阿贝十年威士忌的泥煤味"五年如月，细水长流"

收银台第三次震动时，我正俯身调整鱼尾裙摆的褶皱意大利进口的缎面在掌心流淌如银河，却在微信弹窗跳出的刹那骤然绷紧钢骨裙撑的支架突然弹开，锋利的合金边缘深深楔入虎口，血珠顺着蕾丝经纬滚落，在象牙白绸缎上洇出暗红纹路

"子谦哥，你老婆不会发现我们的事吧"粉色兔子头像欢快地闪烁，"上次在你车里，我的 Gucci 丝巾都勾丝了......"对话框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闪烁光标，最新消息是丽思卡尔顿 2809 的房卡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昨夜十一点十七分——正是他说要通宵核对财务报表的时刻

我盯着屏幕里那些露骨的酒店房号，鼻腔突然涌上三天前送洗他西装时闻到的柑橘香那瓶被我失手打碎的祖玛珑白茶，此刻仿佛在记忆里重新弥散出苦涩的余韵更衣室角落的香薰机还在吞吐着白茶香雾，却怎么也盖不住指尖沾染的血腥气

"晚晴姐"实习生小雨的惊呼惊飞了橱窗边的白鸽，快递盒里滚出的水晶鞋撞上大理石柱，十二克拉的施华洛世奇水钻在晨光中碎成星屑，"您的伤口需要缝合"

我扯过消毒纱布潦草裹住手掌，婚纱店的水晶吊灯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十九岁那年被继母推下旋转楼梯时，额角撞碎的也是这样一盏施华洛世奇，碎玻璃混着血滴落在母亲送我的成年礼旗袍上——那件用敦煌古法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