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泽,我的丈夫。
我嫁给龙泽的时候,才十九岁。
我看上他,没别的原因,就是觉得他的名字好听。
龙泽很「潮」。
不是潮流,是那种阴沟里泛起的、湿漉漉的潮气。
他像个常年不见阳光的俊秀水鬼。
中长的黑发总是遮住半张脸,话少得可怜。
只有在床上,才会咬着我的耳垂,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浑话。
我俩最像夫妻的时候,是事毕。
他光着汗湿的背,和我挤在出租屋的窗边,分抽同一支烟。
烟雾缭绕,看不清彼此的脸。
婚后第五年,我决定杀了他。
不是他不好。
而是我想要更多。
无限游戏的入场券,需要杀死至亲之人来获得。
以此方式,来展示玩家有在无限游戏里活命的能力。
通关成功,就会获得一个亿,加上永久的生命。
我想要去试一试。
因此,我需要杀了龙泽。
我选择与他的结婚纪念日动手。
分食完了廉价甜腻的蛋糕,我用他切蛋糕的刀,给他一击,砸碎他的后脑勺,送他上了路。
很利落,没让他多受罪。
我以为,这就是我和他的结束了。
我没想到,地狱之下,还有更深的地狱。
我更没想到,他会跟着进来,还成了这副鬼样子——【血岛】的骨王。
但我知道是他。
有些东西,生死也磨灭不了。
比如他做爱时,偏执地啃咬我耳垂的力度,湿滑的舌头撬开齿关的刁钻角度……
昨晚,在那张白骨垒成的床上,祂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和我记忆深处的龙泽严丝合缝。
怪不得祂会阴郁地问我:「哦?你的第几位丈夫?」
祂什么都记得。
记得我杀了他,记得我为了入场券,轻易舍弃了我们的婚姻。
昨晚祂没杀我,或许是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单纯眷恋这具他曾经无比熟悉的身体,贪图表面的温存,想多玩一会儿「白骨新娘」的游戏。
但我不能再去第二次了。
龙泽活着的时候,性格就偏执阴郁。
如今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骨王」,带着被我背叛杀死的滔天怨恨,祂的报复,我承受不起。
我不是傻子。
侥幸捡回一条命,还敢往祂眼皮子底下凑?
我沉沉地想着,摊开掌心:二号玩家给我的平安符,已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