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间抄写困的发慌，我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梦见在深水里，沈伯玉墨发披散，菱角分明。摆着流光黑色鱼尾将我抱在怀里，同他纠缠时瞧见他手上戴着一串珍珠，色泽圆润泛着粉。

沈伯玉嘴角笑意邪狞，“是小陆英的珍珠，你的眼泪可真美，同我回归墟吧，我的王后。”

“你是我的。”

随后巫师四面八方的声音涌来：

‘海水淹没大地，归墟之国里的鲛人就要上岸了。’

‘小陆英，快些回家，不要叫他们找到你。’

思绪混乱回想这诡异的一切，这真的是梦么？心里恐惧到了极点。

当晚叫了四五个小厮在门口守着。

第二日我拖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了学堂，我同父亲告假，他想我之前因着周青岚一事耽搁许多时日。

看着我这副疲惫不堪的模样误以为我又荒废学业，勒令我必须去学堂。

我在学堂上坐立不安，沈伯玉分明是人，断不会生出鱼尾。

可世间之大，真的不会么？

眼前的人清风明月谦谦君子和梦中的沈伯玉蛮横强势分明是两个人。

心提到嗓子眼问道，“夫子，这世上除了人有草木精怪么？”

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说有，又问道，“昨日让你抄的书都抄完了吗？”

想起昨晚的遭遇，心中涌起一阵羞耻恐慌，心中腾起诸多疑问，对上沈伯玉玩味的笑，

我手指有些轻微发抖，问道，“你知道归墟么？”

沈伯玉笑了笑，“知道。”

“先生从哪里来？”

他沉默片刻，从腰间拿出那枚樱花玉佩，递到我跟前，说此物不是凡品有情人得，不要再弄丢了。

我接下玉佩后已不见沈伯玉的踪影，只残留淡淡异香。

回府的路上，我路过巫师门前。

我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问出了口，“婆婆，归墟鲛人的传说是真的么？”

巫师那张爬满皱纹的脸凑近跟前，用鼻尖嗅了嗅，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今日清晨我特地找侍女要了水仔细擦洗，并未留下任何气味。

“婆婆。”

巫师从怀中拿出一个月牙盘，掌心大小，外层似贝壳粉般矿粉厚厚铺盖表面，外圈描金，正反两面划有红色符咒。

婆婆在我手心写下，‘走。’

她说那月牙盘是白尾鲛人的骨粉涂抹而成，石头是灵石，有奇用。

我握着月牙盘心底升起莫名的悲凉，只想哭。

自从我得了月牙盘，入夜便那也没有梦见沈伯玉，那些绮丽香艳的画面消散了。

不知是我让门口日夜有小厮守门的缘故，还是因着这月牙盘起了作用。

月牙盘在夜色下表面泛着淡淡荧光，尤其是月圆之时，荧光更甚。

我整日抱着它入睡，再后来找来让侍女寻来璎珞细带装着，整日挂在玉带上。

我心里惦记着周青岚，整日用功读书，想考取功名，好有脸面向她提亲。

私底下特意托祖母送补品过去，希望她快些好。

樱花玉佩想等下一次见面再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