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抽了抽眼角。
抖着声音唤我:「筝儿?」
陆闻筝,是我大名。
我装可爱重重点了点头,呃,笑抽筋了。
为了赚钱,我还能笑。
村长媳妇招呼我去洗漱、换衣,果然人靠衣装,亲爹看我的眼神和煦了许多。
我摸了摸头上的金贵玉簪,腰间质地油润的玉佩,我看他的眼神也满意了几分。
归家的路上,我装着容易被摆布拿捏的村姑样,亲爹对我又嫌弃,又满意。
嫌弃我上不得台面,满意我好拿捏。
他偏疼的养女,不必嫁给一个早死的病秧子了。
我无所谓,我只要钱,搜刮干净的那种。
到了相府,我见着了十年未见的亲娘,还有站在她身侧的美娇娘。
她们二人身上的穿戴,大约够普通百姓一家人一年的吃喝。
天书诚不欺我,我就要过上被她们用银票打发的日子了!
我怯懦地跟在亲爹身后,被哭得梨花带雨的亲娘一把拉过了手。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光滑细腻的手忽然摸到了我虎口的茧子,她漂亮的眼睛抽了抽。
我畏畏缩缩地解释:「娘,在乡下,女子都要下地做活的。」
一句话让她哭着把手腕里翠绿的镯子滑到了我手腕里,「好孩子,受苦了。」
亲娘松开了我的手,「筝儿,这是你妹妹浸月,可还记得?」
江浸月是亲娘庶妹的女儿,自幼没了双亲,便一直养在我亲娘膝下。
此刻正哭得好用心,她朝我伸手:「姐姐,十年来我日日想着寻你,如今终于见到了。」
我赶紧躲开,看她慢动作假摔在了地上。
还好,没让她讹上。
爹娘齐上阵,一左一右扶起了江浸月,好一个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亲爹心疼坏了:「当初你还小,救不了你姐姐,爹娘从未怪过你。」
亲娘也哭了:「浸月一直为十年前没救下你的事自责,如今你回来了,总算可以放下了。」
天书又出现了。
【我要气疯了!当初那么软萌的妹宝从匪徒手里救下江浸月,结果她这个混账玩意,她自个跑了,还锁了门!她是故意杀人!】
【原来大家刷屏的鸠占鹊巢的白眼狼就是她啊。糟糕,现在事情就要败露了,她不会要害妹宝吧?】
【她已经害了,提议让妹宝去冲喜的就是她……】
这么说,我好像还挺惨的。
需要黄灿灿的金子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我朝江浸月笑了笑,粗鄙开口:「浸月妹妹的头花真好看,是金子做的吧?」
江浸月扯着僵硬的笑,取下了头花戴在了我头上,有点分量。
「姐姐不怪我就好。」
我学着村长媳妇说嘴时的兴奋模样,问道:「妹妹,听说你要被送去冲喜了?」
三人神色瞬间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