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把脸,靠在玄关鞋柜上。
有种莫大的无力感。
直到我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纤细笔直的大长腿。
这套衣服也是我从二手平台上买的,原本是别人嫌尺码不合身不要的。
没想到穿在白霰华身上如此恰到好处。
「还愣着干嘛?杵在门口当雨女吗?」
「把地板浇湿了到时候发霉,哭的又是你自己。」
还是熟悉的毒舌味。
可是我小腿上这毛茸茸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白霰华,你的嘴和尾巴是两种生物吗?
略显斑秃的尾巴缠上我的小腿,像条任劳任怨的毛巾,都快把我的裤子擦干了。
之前光顾着跟白霰华斗智斗勇,都没仔细看过。
他这条原本东秃一块西秃一块,十分惨不忍睹的尾巴。
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长出了不少新的绒毛。
不再是之前那种灰扑扑、黯淡无光的银灰色。
而是极其纯净,泛着柔和光泽的银白色。
在屋内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流淌着月华般的光泽。
原来……他长毛的样子,这么好看?
我鼻子一酸,忽地眼眶就有点发热。
连忙低下头,不想被他看见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捂着脸就冲进了卫生间,换了一身干爽的居家服。
一直到晚上,白霰华都没怎么作妖。
就连我抢遥控器调我最爱看的综艺频道,他都只是冷哼了一声,缩回我给他买的那个二手猫窝上,懒得搭理我。
熄灯后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怀疑白霰华看出了我的心事,但他没问,也没冷嘲热讽。
可白天在公司受的委屈,像浸水的海洋宝宝那般在我心底疯狂滋生膨胀。
他不问,可我想说。
我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
翻身面向旁边的沙发,白霰华就蜷缩在沙发上。
他似乎睡着了,呼吸平稳。
残缺的左耳温顺地耷拉着,看起来竟然……有点乖。
我的目光落在他那条随意垂放的银白色尾巴上。
「……白霰华?」
我小声叫他。
他没反应。
我的胆子又大了一点,伸手去够他的尾巴。
只需要一晚上就好,我想怀里抱点温暖东西。
刚触碰到那尾巴尖上新长出来的绒毛,我就惊了。
手感好得不可思议。
像最甜腻的棉花糖,也像被阳光晒得正好的天鹅绒。
只是才碰了一秒,绒毛就逃走了。
「你干什么?」
白霰华琥珀色的兽瞳在黑夜中泛着鎏金一般的光泽,带着不悦与警惕。
我咽了咽口水,理不直气也壮:「我……我冷!」
「而且我今天心情不好,我要抱着你尾巴睡!」
「哈?我看你是今天被雨淋了脑子进水了吧。」
白霰华果不其然炸毛,瞳孔都震惊得放大了一圈。
「我不管!」
我耍起无赖。
今天积压的情绪急需一个宣泄口。
而我,需要一个阿贝贝。
眼前这条看起来就很好摸的尾巴成了最佳目标。
「要不是你之前乌鸦嘴,我也不会被雨淋!我要是脑子进水了也全怪你!你得负责!」
「拿你的尾巴来抵!」
白霰华伸手就要拯救自己可怜的尾巴,却被我抓住手腕一拉。
「吱呀——」
破旧的小床差点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
发出即将支离破碎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