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出癌症的那一天,我发现林晓妍出轨了。我质问林晓妍时,她却说:“阳阳,
是你的心太冷了,我捂不热它。”我嘲讽地看着她,这样的林晓妍一点都不像苏依尘。
我索性与林晓妍分手,选择离开,去苏依尘最喜欢的藏区。没想到在藏区重新遇到了她。
可是,我快要死了啊……1我看着床头柜上的病历本,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晓妍的电话。
电话很久才接通,我让林晓妍尽快回来。她拒绝了,告诉我有应酬离不开。
手机并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挂断声,反而传出了林晓妍和另一个人的说话声。
那个声音我认得,是林晓妍的秘书——陈归。林晓妍似乎没有料到电话还没挂断,
两人肆无忌惮的交谈声传入了我的耳中。电话那头的林晓妍告诉陈归,
当年选择追我不过是恰好苏依尘出了事,而我又刚好需要一个人安慰,
可她没想到苏依尘对我那么重要,她硬生生追了两年才把我追到手。林晓妍将我比作物品,
不断地向陈归炫耀她的“丰功伟绩”。电话这头的我早已将手中的手机攥紧,
听完这些我将电话挂断。将手机放下后,我便一阵反胃,起身朝厕所跑去。
我俯身在洗手池前吐个不停,可什么也吐不上来。我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说不上狼狈,
只能说满脸的憔悴。林晓妍真以为我答应她是被感动到了?
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苏依尘……我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去了床上,
我才没有管林晓妍什么时候回来,毕竟命是自己的……我一觉睡到天亮,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我起身去厨房做早餐,刚出房门林晓妍就回来了。
她走过来将我搂在怀里,我看她脖颈上的红痕,紧接着又闻到一股属于别的男人的香水味,
一阵烦躁。我嘴上说着先去吃饭,手上却直接将她推开。我们俩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一言不发,
吃完饭后我才开口:“林晓妍,分手吧。”林晓妍愣了一瞬,随即拉住我的手:“阳阳?
你在生气我昨晚没回来吗?”我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摇摇头告诉她不是因为昨晚,
而且我不是在和她商量,是在通知她。我说完起身准备去找周拾七,她再次将我拉住,
让我不要胡闹。我撇了她一眼:“闹?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脖子吧,到底是谁在闹。
”她向我解释那是昨晚被蚊子咬的,我没说话,只是嘲讽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是被我这样的眼神**到了,林晓妍索性直接承认了:“是!昨晚我是和陈归在一起,
那你呢?阳阳,是你的心太冷了,我捂不热它。苏依尘都死了两年了!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听到林晓妍这么说,我走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我不知道她的脸疼不疼,
反正我的手被震得发麻,我看着她:“林晓妍,就凭你也配提阿尘?
”林晓妍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沈阳?!就因为那个死人你打我?!”我恶狠狠地让她闭嘴,
转身就离开了,这种人再多看一眼都让我感到恶心。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毕竟我答应林晓妍从来不是因为真心实意喜欢她。2出门后,我的胃又开始疼了,
我忍着疼去了周拾七的家里。到了以后,我抬手敲门,
周拾七开门时我已经疼得跌坐在门口了。他开门后连忙将我扶到了沙发上,
我坐在沙发上吃了药,这才缓解了一点疼痛。吃完药后,周拾七才问我是不是又犯胃病了。
我摇了摇头,将确诊胃癌的事情告诉了他。周拾七听到这个消息以后,
一遍又一遍地问我怎么会这样。看着他落泪,我笑道:“哭什么?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他简直比我自己还要着急,一个劲地问我该怎么治疗,
什么时候开始治疗,怎么会得了这种病。我抱住他将头靠在了他身上,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昨天的画面。“你的生活饮食都很正常,我怀疑是遗传,
你家里有人得过这个病吗?”胃癌嘛……妈妈当年就是胃癌去世的。我低着头告诉了医生,
医生这才告诉我遗传的概率很小,而我就是那很小的概率之一。我问医生是否有治愈的可能,
我泪眼模糊中只看到医生摇了摇头……心如死灰莫过于此吧,才刚想放下过去,
打算接纳林晓妍,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或许是感觉到了肩头的些许湿润,周拾七双手将我扶起来,伴着浓重的鼻音问我:“阳阳!
你告诉我啊,到底该怎么治!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说完他就起身拉着我往外走,
我站在原地不动,他大声呵斥我。我一着急也大声地喊着:“治不好了!
”周拾七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在他的注视之下,
缓缓开口:“治不好了,医生说了,我发现得太晚了,现在根本没办法治愈,
只能缓解……”周拾七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最该难过的我已经接受了这件事了……我只好坐在他身旁抱着他,
我和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我们都只有彼此了,而现在我也马上要离开他了。
两个无依无靠的人就那样相拥席地而坐,房间里不停地回荡着哽咽……3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工作室的人给我发了消息我才打开手机,他们说今晚在风吟小聚,喊我和周拾七一起。
我关了手机之后对着周拾七说道:“大家喊了我们今晚去风吟,我们收拾一下走吧。
”他瞬间拦住我不让去,他红着眼睛和我说我在生病,不能去。
看着这样的周拾七我一阵心疼,我再次抱紧他:“这件事别让大家知道好嘛?”他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他已经答应了。我们俩去风吟的路上都没有说话,
可能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对方开口。刚到风吟门口,我转头看向周拾七,
但他却没有看着我,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不远处的林晓妍和陈归,我看着他一笑,
拉着他走进了风吟。到了预定的包间之后,周拾七没说话,只是坐下一个劲地喝酒。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就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笑了笑开口解释他是心情不好,
但原因我不能明说。众人了然,继续玩乐。等着大家都玩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开口:“大家!
我想说个事,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作室的事情全权交给拾七。
”欢闹声戛然而止,我的话说完,没人开口。片刻之后,众人的疑问声此起彼伏,
我没多做解释,摆摆手出了包间。我的胃又开始疼了,我跑到包间外的洗手间,
我弯着腰就开始吐,吐出来的是血……似乎鲜血太过显眼,吸引了一个路过的女士,
她递了纸巾给我,询问着我需不需要去医院。我打开水龙头将血冲进下水道,
摇了摇头向她道谢。她坚持要将我扶回包间,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
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拉了过去。我还没来得及看是谁,身后的女人就开口:“不用了,
我来扶他就好。”是林晓妍……路人听到她这么说转身就走了,我离开林晓妍的怀抱。
面前的人冷哼一声,紧接着捏住我的脸说道:“沈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缺女人,
你不是一直在为那个死人守身如玉吗?”我的胃一阵绞痛,疼得冷汗直冒,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挣脱开林晓妍的手了,我只能任由她那样捏着。见我不说话,
林晓妍的表情越发难看:“怎么?被我说中了?怪不得要和我分手!
原来是为了出来找野女人!”林晓妍语气越来越凶狠,手也捏得越来越紧,
我的脸被捏得生疼。我感觉空气都越来越稀薄了,就在我眼睛快要闭上的时候,
林晓妍被人推了一把,我被松开,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周拾七连忙蹲下将我抱在怀里,
看着这样的我,他又开始哭了,我想伸手去替他擦眼泪,可胃又开始疼了,我用手捂着胃。
眼睛完全闭上之前我隐约看到林晓妍说了一句什么,就转身和陈归离开了。至于她说了什么,
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知道。4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旁的周拾七见到我醒了,
急忙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医生来了以后给我做了全部的检查,检查完后,
医生想将周拾七喊出去说我病情,我急忙告诉医生没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让他直接在病房里说。医生犹犹豫豫地告诉我如果再不进行化疗的话,
最多还有四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四个月吗?好像,足够了。我向医生道了谢,
并询问他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进藏区,医生告诉我只要海拔不是特别高就没有问题。
我再次道谢,目送医生离开,在这期间周拾七一句话都没有说,等到医生出了病房后,
他才朝着我大喊着质问,问我为什么要进藏区。我笑着看着他回应着:“她很喜欢那里,
我想去看看。”周拾七崩溃了,泪如决堤一般涌了出来,边哭边喊:“所以呢?!
你就要去嘛?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吗?!沈阳你疯了!”我瞳孔微震,
他很多年没有喊过我的全名了。我知道他担心我,
但是即使接受治疗不也是毫无希望嘛……倒不如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或许,
去追随苏依尘的脚步,就是我在生命最后时间里想要做的事……我还想开口解释,
可周拾七已经跑了出去,我没去找他,我很清楚他可以想得清楚,
况且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追不上他。我躺在病床上,用手机挑选着准备前往的目的地,
毕竟藏区那么大,我总要选一个适合自己身体的地方。
莲花秘境……熟悉的字眼落入我的眼中,苏依尘当年同我说过,
那么就去这里吧……决定好地点,我又翻看起了住的地方,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就在我准备点外卖的时候,周拾七提着晚饭走进了病房。我看着他不禁笑了起来,
他看着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笑得出来?!我同意你去藏区,但是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我从他手中接过饭盒并拒绝了他。他不满地问我为什么不让他去,
他不止一次地和我强调我的身体。我点点头告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我可以走,
但他不行。工作室那么多人,我走了没事,但如果我和周拾七两个人一起走了,
整个工作室就运转不了了。我说完以后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间又是一阵沉默。
饭菜很香,吃完后我才再次开口:“你替我守好工作室。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说完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满是担忧,我抱住他轻声安慰。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一些。出院后没多久,我就向周拾七道了别,踏上了去藏区的旅程。
5路途遥远,我却选择开车前往,出发前周拾七说我任性,都快没命了,
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或许是心情变好了,连症状都减轻了不少,一路上疼痛都不是很剧烈。
我抵达小镇后,将车开到了民宿门口。光野小栈,一眼看到就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
所以当时在手机上看到这家店名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在这家店入住了。
我办理完入住手续之后,开始在小镇中闲逛。我买了一身白色的藏服,衣服很美,
只可惜我因为吃不下饭,最近瘦了太多,现在连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傍晚时候我就已经回到民宿,准备上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走得太快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再次看去只能看到一抹火红色的衣角。
店里的小妹妹很热情,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她穿着一身绿色的藏服,
小小脸蛋不难看出长大以后会格外的美丽,她告诉我她叫卓玛,随即她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她以后,她震惊地说着:“好巧啊,扎西姐姐喜欢的男孩子和哥哥同名呢,
扎西姐姐说他是她的光。”“阳阳,你是我的光。”听着卓玛的话,
我又想起了当年苏依尘也曾说过我是她的光,我又再次情不自禁地泪眼模糊起来,
卓玛见我哭了起来,急忙道歉。我擦了擦眼泪说着没事,我又问她口中的扎西是谁。
卓玛拉着我坐下,为我讲起了扎西的故事。
在卓玛的讲述中我了解到扎西是两年前才来到这儿的,这家光野小栈也是扎西开的。
卓玛告诉我扎西长得很好看,县里许多康巴汉子都喜欢她,可她一直说他有喜欢的男孩子。
扎西经常帮助县里的其他人,卓玛就是其中一个。卓玛说她能上学全靠扎西的资助,
所以只要不上课的时候卓玛就会来光野小栈帮忙。听卓玛说完我瞬间很想见见扎西,
要不是苏依尘两年前出了事,
我还真以为卓玛口中的扎西会是她……第二天卓玛告诉我我可以先去集市上闲逛,
等扎西回来带我去神山,我笑着点点头。神山,这里的人似乎对神山很尊敬,
卓玛告诉我县里的人逝去以后都会被带到神山上进行天葬。我穿着宽大的白色藏服来到集市,
路边的许多小玩意儿都吸引着我,我买了不少的东西,打算到时候带回去给周拾七他们。
就在我准备回小栈的时候,一个卖转经筒的小摊吸引了我,但我却不是被转经筒所吸引,
而是摊位角落的一个铃铛,那个铃铛格外的好看,
更加难得的是铃铛的上方还有一颗玉化蓝的绿松石。玉化蓝的绿松石,当年苏依尘和我说过,
这样的绿松石是很难遇到的,正因为难得,
当年他一直很想要一颗玉化蓝的绿松石……6想到这我走上前,询问着摊主那个铃铛的价格,
摊主很年轻看起来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摊主见我问的是那个铃铛,急忙摇头拒绝,
他告诉我那个铃铛不卖。我瞬间急了起来,连忙说道我可以加钱,不管多少钱,
我都想要那个铃铛。他这才告诉我,那个铃铛不是拿来卖的,
是他的朋友那天不小心忘在他这儿的,过两天得给人家还回去。听到他这么说,
我的眉眼瞬间染上了失望的表情。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