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游之际，裴秩景敲了下我的脑袋。

他问：「听说方才林相他们去找了你？」

「嗯。」

「请你来吹耳边风？」

「嗯。」

裴秩景微微一笑，似是料到果然如此。

「在他们心里，朕就这么不顾大局么？」

「也没办法，」我摊摊手，「毕竟有前车之鉴。」

先帝便是因过于偏宠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致使老臣不满，朝廷离析，一定程度上加速了他的倒台。

思及此，我好似想到了什么。

「所以，你打算从京城世家中选个皇后？」

怪不得他前些日子让我去整理京城世家子弟的卷宗。

原来是在给自己挑三婚媳妇。

挑来挑去，挑中了阁老家的孙女，叶如微。

的确，论家世论样貌论名声，她都是个合适的皇后人选。

只是……

这未免对陆芳菲太过残忍。

当年，陆家与叶家在京城本就不对付，加之陆芳菲和叶如微都是有名的美人，难免被拿来两相比较。

两人一来二去便常闹得不愉快。

后来正值党争，陆家站错了队，被叶家落井下石，两人便彻底结了仇。

裴秩景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些事。

但他还是执意拟了立后诏书。

这回叫我来，便是让我去宣这个旨意。

「你倒是心狠。」我感叹道。

他知道，除了我，那些自黎州随他而来的旧部，没谁忍心来干这种事。

裴秩景却不以为意：「就算不是叶如微，也绝不会是芳菲。」

「陆氏胃口太大，这个皇后要让她来做，日后会有麻烦。」

理是这么个理，可从他嘴里这么直白得说出来，也实在是过于不念旧情了。

我问裴秩景：「你不怕她恨你？」

裴秩景难得打趣：「你不是巴不得我二人分崩离析吗，现在这样不是正合你意？」

「也不至于啦，」我扭捏着得寸进尺，「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想和我同进退，说明你喜……」

「燕停雨。」

「嗯？」

「我真是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