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五月时,我的身子已沉得像块大石墩。
腰背整日酸疼难忍,连起身都要丫鬟搀扶。
京中各府的宴请只得一一推却。
不料流言竟如野草般疯长。
有人说我恃宠而骄,连世家邀约都看不上眼;更有人称,我遭侯爷厌弃,已被灌下落胎药,悄悄打发出了府!
我气得指尖发颤,偏生腰疼如针扎,任何反击都做不了。
更恼人的是柳盈盈。
她近来频频登门,每见顾衍廷,总若有似无地提起我曾“与外男往来”,言语间暗指我腹中骨血来路不明。
顾衍廷听得多了,待我果然日渐冷淡。
从前他日日来陪我用午膳,如今却接连数日不见人影。
那日我路过老夫人院外,无意听见老夫人跟顾衍廷说:“盈盈才是侯府夫人的最佳人选,赶紧挑个吉日去柳府提亲。府里的姨娘,趁早打发干净,莫让盈盈受委屈。”
我扶着廊柱,心头又怒又不甘。
顾衍廷很贪恋我的身子,即便是孕期也几乎夜夜与我恩爱,他怎会轻易弃我?
【娘亲!柳盈盈又来陷害了!】崽崽在腹中急唤,【她拿了块与你相似的手帕,硬说是你赠予野男人的信物!还说前头八位姨娘都未孕,偏你有了,定是蹊跷,要爹爹将你杖毙呢!】
我心头骤冷,
意识到,决定我能否扭转前世命运的关键时刻到了。
当夜,我正虚弱倚在榻上,顾衍廷带着一身酒气闯入内室。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说!你的帕子怎会在张侍郎手中?这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