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笑起来,我和他说:“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吧,不管输赢,这18万也给你免了,你说好不好?”
他答应了。
于是在那个KTV的包厢,他女朋友被人按着跪在沈暮的面前,惊慌失措地哭:“为什么抓我,那笔钱不是说好了,是许疆还吗?”
沈暮静静地坐在那里,他很少管这种小闲事,但我们都有个特点,就是很喜欢看热闹,尤其是喜欢看人心被解剖血淋淋的裸露在灯光下的热闹,他笑起来有种不动声色的狠戾,他说:“可你男朋友这个月还少18万没还,下个月又不一定能还上,你说这笔钱,我该找谁要?”
他女朋友其实挺清秀的,仰脸哭出来的时候有种梨花带雨的清纯,她膝行到沈暮的面前,抱着他的双腿,胸部恍若无意地蹭过去,楚楚动人地哭:“可是三爷,你们的规矩,这笔账转出去就字据两清,不再找原先的债主的啊。”
“哦?”沈暮挑了挑眉:“可是那毕竟是你男朋友,靠手吃饭的,这钱……”
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和许疆站在隔壁包厢的单面镜子后,这镜子可以看到沈暮这个包厢所有的事,而且正对着许疆女朋友,所以他女朋友脸上的表情无所遁形,纤毫毕现,她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坚决果决,她说:“那这可不关我的事。”
我偏头去看许疆,他脸色苍白,扶在镜面上的手一直在不停的抖,我慢慢地、慢慢地笑出来,唇角一点点的往上勾起,我将那张卡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说:“我赢了。”
“不过恭喜,你这个月剩下的那18W,一笔勾销了。”
大概挚爱的背叛对他造成的打击太过致命,又或许和他那个“单纯澄澈”的女朋友分手分的伤筋动骨,他是在一个雕像展上晕过去的。
因为疲倦、体力透支和营养不良。
他醒过来的时候我坐在他的病床边,正一滴一滴地数着他挂的盐水已经有多少滴了。
“256滴、257滴……”
无意间偏过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漆黑幽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也不知看了多久。
我一愣,这一愣就不知道刚刚数到哪里了,他看着我,问我:“你跟踪我?”
我这个人,向来坦坦荡荡,所以我理直气壮地回:“对啊。”
他静默地长久地盯着我,语气虚弱,带着嘲讽,他说:“你看见了,我和她提分手,她求之不得,我一腔真心,识人不清,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