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温拾卿眉头紧锁,“他们到哪了?”
下人摸了一把汗:“老夫人和大老爷已经到了,不过.....不过三爷跟大老爷吵完架后,就下了马车。”
“如今也不知道.....”
温拾卿抬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而后又摆了摆手:“差人去找找,问清楚是从哪下的马车,一路上都仔细着寻。”
下人领命,匆匆转身离去,脚步匆忙得差点在门槛处绊了一跤。
温家从前在凉州,依仗她爹,也算的上是一方望族。
自从她爹出了意外去世后,从前的光景一去不返,若不是温拾卿状元及第,这家早要散了。
特别是她这个三叔。
祖父祖母在生完长子和次子后,夭折了两个孩子。
就在他们以为这辈子就只有二子的时候,竟然老来得子,生下了老三。
所以自小她祖母就对这个小儿子尤为溺爱。
更是在她爹故去后,一度想要将凉州的府邸给她这个三叔。
纵的她这个三叔,早已及冠,还成天游手好闲,毫无建树。
若不是后来凉州的府邸实在难以维持,卖了宅子凑钱在京城里购置了如今这座宅子,温拾卿是真打心底里不想和他们住在一起,眼不见为净。
正在她犹豫直接躲进书房,还是去老夫人房里走个嘘寒问暖的流程,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下。
温拾卿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身,只见她二姐温疏玉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温疏玉今日身着一袭淡紫色罗裙,她的长相与温拾卿不同,偏淡雅温婉。
此时也是秀眉微蹙,眼中满是担忧,轻声唤道:“卿儿,你、你可、可还好?”
温拾卿自然是知道长公主来这一遭,以及她在大厅里承认自己不行的事情,肯定是让她二姐担心了。
“二姐放心,我没事。”温拾卿是有些心疼这个二姐的。
如今她其实已经二十了,还待字闺中。
早些年,家里曾为她定下一门亲事,对方家境尚可,门当户对。
起初,一切看似顺遂,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男方却开始一拖再拖,迟迟不提婚期。
直到温疏玉年满十八,男方竟突然提出退婚,这般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虽说退婚的原因,对方未曾明言,但温拾卿心里清楚,八成是因为二姐说话不利索,头脑还简单的缘故。
“二姐,别为***心了,你自己的事才更要紧。” 温拾卿拉着温疏玉的手,走到一旁的石凳坐下,“祖父祖母也都到了京城,等他们先适应适应,到时候我带你们一同去游湖。”
温疏玉轻轻摇头,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不、不麻烦、卿、卿儿。”
她努力让自己的话语连贯些,可紧张之下,口吃依旧明显,“卿儿、很、很辛苦。”
温拾卿拍了拍她的手,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宽慰道:“二姐,真的没事,你就别为***心了。不娶亲也好,我还落得个清净自在呢。”
“会、会有的。”温疏玉安慰道。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可她眼神认真关切至极。
温拾卿心中感叹,真不会有的,她是真不行。
最后还是和二姐一同去看了祖父祖母一趟。
其实说白了,就是祖母拉着她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嘘寒问暖。
这也是她高中状元后才有的待遇。
她母亲从小将她当做男子,否则重男轻女的祖母早就把她一家子赶了出去。
也因为她出生时,父亲离去,很长的一段时间,祖父祖母都不待见她。
温拾卿从小就在学业方面表现优于常人,渐渐的家里人将希望也都压在她的身上。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中榜天下闻。
还好她祖父只是气火攻心,没什么大事。
从老夫人房里出来,温拾卿只觉身心俱疲,本想着回房间好好休息,可刚走到房门口,就瞧见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那儿。
定睛一看,竟是陆雪迟。
她一身淡绿色的罗裙,发间别着一支简单的木簪,局促的站在房门前的游廊处。
温拾卿感觉今日一天特别的漫长,事情每一件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闭了闭眼,抬手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调整了下呼吸走了过去,脸上挂着温和的笑:“陆姑娘是在等我?”
陆雪迟转过身来,见到温拾卿还是有点紧张,特别是知道那件事情之后。
她和他的事情发展早就超出了掌控,对于他说的......隐疾,她也是消化了许久才想明白。
长公主后来又找了她,话里话外都在劝她,叫她莫要对温拾卿心生怨恨。
陆雪迟没说,她想明白后,没有恨,反而心里有一丝丝......庆幸。
原来,他从来都为她着想。
她扭捏着羞涩的低着头,一只手挽起鬓边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