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沈朗拿着沾湿的棉签在我嘴唇上擦拭。
“120他打的,你是我抱的。”
“放心,没人怀疑,我说你中暑晕倒了。”
“活动安全结束,没有人额外受伤,推文也成功推送。”
他总是能知道我想问什么,
省去我费口舌的功夫。
但是谁能跟我解释中暑晕倒是什么借口?
寒冬腊月,登山中暑?谁会信?
他是怎么信誓旦旦说出没人怀疑四个字的?
我好敬佩他胡说八道的能力。
从我清醒到现在,
他已经一边向我汇报着后续,一边替我掖好了被角,顺便削了个苹果。
“等你再休息会儿,下午拍个CT,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去了。”
他用牙签插着苹果块送到我嘴边,
眼神专注,嘴角噙着一抹笑,
看得我心花怒放。
直到我瞥到隔壁床的妈妈喂她小孩喝粥也是这个神情,
我说怎么那么眉目含情,
原来是妈妈的温情。
我承认沈朗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
他不学英语,去当护工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我又在医院呆了两天。
我猜想可能是为了技多不压身,避免以后行业内卷太严重多一条出路,
对床的老太太请了个护工,
他也就兴致勃勃地拿着小本子,
一口一个姐姐地跟在护工身后,记着笔记。
而我,就像是他实验的小白鼠。
老太太腿脚不便,每天要捏腿揉肩,
我摔得浑身酸痛,也动弹不得,
他学了手法,就来替我捏腿,
感动吗?我不敢动。
温柔刀,刀刀致命,纵使他的表情多么柔和,我也忽略不了腿上被摁得酸痛无比的感觉。
我只能抻着脖子,以仰望星空的死鱼眼瞪着他,
这一刻,我的怨气比早八人还要浓厚。
老太太到点排便,
他也凑到我脑袋边,问我要不要上厕所。
我合理怀疑,只要我说要,他会马上架着我去厕所,顺便帮我把裤子脱了。
每隔半小时,他都要来问我一次,
见我每回都说没感觉,
他似乎挣扎了许久,离开了病房又神神秘秘地回来,
在我手心里塞了个东西,
“你不会是便秘吧,我给你买的开塞露。”
我恶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刀。
“我懂了,仙女都是不拉粑粑的。”
幸好我在医院呆的时间不长,
不然我很难保证不从病床上跳起来爆锤他一顿。
出院那天,原本约好来接我的室友,又跟着探店勇士去了隔壁市的钙吧,据说那里的身材更好。
我骂他们有了男人忘了姐妹,
她们回我“说得像你没有似的,也不知道谁的男朋友照顾了谁四天。”
于是我又被沈朗打包塞进了车里。
这一次,他没有送我回学校,反倒直接把车开到了我家小区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