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您的太太确实是怀孕了。”
在厉景霆的安排下,大半夜叫来了家庭医生,细致入微的为我做了诊断。
我还生着他的气,故意偏过头去不看他。
医生走后,厉景霆就强制性的把我抱在怀里。
我挣扎了两下发现抵不过,干脆泄了力,任由他摆布。
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上我的肚子,从掌心源源不断的输入热流,似乎和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小家伙形成一种奇妙的联系似的。
他的力道一反常态,温柔到了极致,好像还有些隐隐的颤抖。
意识到这里,我无意间抬眼瞥了瞥他。
一向霸道专制的厉景霆,竟然一脸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我的肚子,眼睛里盛满了期待和温柔。
他还会有这一面?我的心脏有点被触动。
想起我们见的这几面,无一不是狼狈收场。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显露出一些温柔,还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儿上。
忽而,他抬眼问道:“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呀?”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望过去。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其实我想要一个女孩……”说着说着,他又改变想法,“不行,你这么笨,还是生个男孩,我不在的时候让他看着你。”
刚刚还有些温馨的气氛一下被他这句话打的稀碎,我忍不住抬手砸了砸他的胸膛,不满道:“喂,你说谁笨!”
话音刚落,眼前就覆上了一片阴影,又被他在唇上偷了一个吻。“还叫喂呢?该改口了。”
语调缱绻,给周遭都蒙上一层粉红泡泡似的。
我揪着他的衣角,心下却充斥着对未来的担忧。
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一个人的生活,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一个厉景霆,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
虽然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可我对这个人的了解只局限在名字,要说今后和他生活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个人实在太强权了。
想到这里,我偷瞄了一眼他的表情。
以他的作风,怕是不会轻易放我走了。
“我们结婚吧。”
冷不防的,这句话冲进我的耳膜里。像被当头打了一棒似的,我错愕的反问道:“你说什么?”
厉景霆掷地有声的重复了一遍:“我说结婚,就这个月底。”
“厉先生,你不要拿我寻开心了。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已婚?你对我一无所知,就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还没说完,他就抓住我的手,强硬的十指相扣,牢牢地牵住,打断道。
“孟熹,26岁,K大毕业之后就在国企工作。而你刚刚离婚,是吧?”
我立即戒备起来,奓了毛的野猫一样。“你调查我!”
厉景霆攥住我乱动的双手,“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只需要乖乖做我的新娘。”
“谁说我要嫁给你的……”
见我不松口,他加重了语气,连哄带骗的说:“乖,按时参加婚礼。”
“就当是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为了不嫁给他,我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玩过绝食,闹过自杀,可这个男人段位太高,他认准了我不敢,拿捏的死死的。
几次三番的把孩子搬出来,我只得勉强答应,算是为了孩子。
罢了,这个人虽然对我坏,但是对孩子还是体贴入微的。
厉景霆每晚都要回来摸摸我的肚子,隔着肚皮和这个还未成型的宝宝对话。补品流水一样送进了我的嘴里,还扔给我一张卡随便花。
我好奇他到底是做什么的,这人只是含含糊糊的说是做生意的。
做哪门子生意能挣这么多,该不会是什么走私黑道吧?
我将我的疑虑不过脑子讲了出来,结果得到了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笨女人,小说看多了吧。”
我捂着额头吃痛的喊了一声,瘪着唇瞪过去。
“婚礼过后,就领你看看公司。”
“还剩三天了,好好准备。”
时间眨眼间就到了月末,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婚礼。
和沈岸的婚礼办的很仓促,也很潦草,随意的在酒店摆了几桌走个流程就过去了。
而这次的婚礼,几乎事事都是厉景霆安排的,装饰和排场都是顶配。
走廊是一条原生态的草坪,打眼一望全是我最喜欢的粉玫瑰,简直是粉色海洋。坐席安排在草坪尽头的教堂当中,整个仪式肃穆又庄严,意外的很合我的心意。
坐在化妆间的我已经休整完毕,婚纱也穿戴好了。
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姣若秋月,明艳端庄,明明一切都安排成了我曾经最憧憬的模样,可是那双眼里却丝毫不见幸福。
我攥了攥拳,心思不住的乱飞着。
昨晚,我不小心看到了厉景霆的手机。在他洗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就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想不注意都难。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条消息:她已经怀孕了?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这条消息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我的心里。
看来他娶我,完完全全是为了这个孩子。
我呆愣愣的抚上稍稍隆起的肚子,自嘲的想着,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母凭子贵这一套。
时间到了,我被搀扶着下了楼,来到教堂门口。脑袋上的白纱虚虚遮盖住了视线,我用余光看到了满堂的宾客,皆身着西装或者礼裙,每个人的脸上都噙着真诚的笑。
伴随着舒缓的音乐,我在花童身后入场。走在铺满花瓣的红毯上,整颗心涨的都快要飘起来,每一步都严严实实的踏在毯子上,曳地的白裙也随着我的脚步被拖着走。
待我站定之后,音乐刚刚播放结束。我一抬起头,就望见教堂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厉景霆骑在一匹白马上,手握着缰绳的模样宛若天神降临。阳光在他立体精致的五官上投下阴影,看起来就像异域和亲的白马王子。
而那双眼睛里盛着一腔爱意,赤诚而真挚。
这一刻,我清晰的听见了胸膛里心脏的剧烈擂动。
尽管我不爱他,甚至于我连他的背景都不清楚,但是我很确定,这应该是全天下女人梦想中的婚礼。
他骑着马缓缓朝我走来,距离每拉进一点,我的心动就多一点。
最终,他在我面前停住。长腿一迈,从马身上干脆利落的翻了下来。
我不由得看的呆了,直到他在众人面前牵起我的手时,我才缓过神来。
他凑近刮了刮我的鼻尖,轻声对我说道:“笨女人,这都能看呆。”
神父开始念叨着誓词,周遭一下安静下来。
“新郎,你是否爱新娘?”
我悄悄咽了咽口水,对于这个答案竟是出乎意料的期待。
他的眼睛像一汪澄净的潭水,虔诚道:“我爱你。”
“新娘,你是否爱新郎?”
在他灼灼热切的眼神中,我还是败下阵来,脸颊浮现了几抹红晕。
“我也是。”
他的眼睛蓦地亮起来,情不自禁的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我只觉得额头那块的皮肤都烧了起来,燎原野火越燃越旺,一直烧进了我的心里。
“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要记住任何人的结合如果不符合上帝的话语,他们的婚姻是无效的……”
神父还在说着什么,可我似乎什么也听不见了,几乎溺死在他的眼中。
就在此刻,教堂的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一颗颗脑袋纷纷转向门口,看向来人。
“真是精彩啊!”
我的血液一瞬间都凝固住了,四肢百骸传来的凉意一下子涌到心头,手中的捧花也随之掉落,撒了一地的花瓣。
是阴魂不散的沈岸!他怎么知道?又是怎么找过来的?
沈岸面色阴鹜的扫视着众人,讽刺的鼓了鼓掌,添了一剂猛料:“没想到厉总裁还有喜当爹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