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立春不久,司家独子便与立了娃娃亲的赵子衿成了婚。
这本是民间寻常之事,但是令人啧舌的是,成亲那天,司家出现了两位新娘子。
其中一位,便是装束格外华丽的我。
“我已为你赎了身,不知阿琯是否跟我走?”
那天,我掀起红盖头,满心期待地等待着司徒琯的回答,完全不顾周遭看到我面容的哗然。
座上两位老人家眼见本该顺利的婚事半路出现了拦路虎,沉不住气起身。
司老爷怒视着我,“青楼女子果然不自重,你以为你赎了身,就能配上司家吗?”
我粲然一笑,“成亲不过是娶妻生子,传宗接代之事。这些相宜相信自己做的会比赵小姐出色的多。”
“放肆!”司老爷胡须瑟瑟发颤,他转向司徒琯,“还不轰了她。”
这时,一旁缠着身子的赵子衿伸出手,扯住司徒琯的袖角,柔柔弱弱地说道,“琯哥哥,衿儿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衿儿会原谅你的。”
司徒琯轻轻拍了拍赵子衿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看到这个举动,愣了愣,转而挺直了身子,完全对周遭的讥笑充耳不闻。
尤其是司老爷,明明一月前,在司家生意落败,穷途末路的时候,司老爷笑得慈祥,“相宜姑娘你放心,我们司家不会嫌弃你的出身。只要你帮助我们这次度过了难关。”
所以,我才跑到薛淮府上,求他出面帮助司家。
“你死了这条心吧。”
司徒琯转向我,“我司徒琯此生唯子衿这一妻子,此生如此,世世如此。”
“这么多年了,你的狠劲还是一点没变。”
我笑着,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既然如此,那相宜就在这里祝你们二位自此1度日如年,纵有儿孙满堂,也再无半点欢愉。”
“此生如此,世世如此。”
末了,我转身向司徒琯媚笑道,“替我向你家老爷子说一声,没准待司家败落之时,司家女眷也会有我这种下场。”
在司徒琯充满杀意的眼神中,我淋漓大笑,将头上的红盖头一把扯下扔在地上,然后扭身离去。
那一天,我的嫁衣似一团燃不尽的火,惊艳了时光,却噬伤了自己。
于是,我带着我的嫁衣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他有美眷伴之左右,那我便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听其他姐妹嘴碎,赵子衿对公婆恭敬,一家子其乐融融。
听到这里时,我攥紧了手,涂了豆蔻的指甲深深攥进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