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摸着男朋友的脸。
摸着他的眉峰,再到他的唇。
「表情怎么这么冰冷,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或许应该放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来着。
我缓缓把他的头放回冰箱。
1
我是一名法医,现在在解刨的的这个尸体,是我的男朋友。
说是解刨,其实更像是拼接,毕竟他现在已经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死者,武愿,男,32岁,死因为机械系窒息,勒沟位于甲状软骨下方,死者四肢多处出现淤青,疑似钝器击打加上捆绑所造成的局部皮肤损伤,目前来看应该是他杀,由于死后遭到分解以及冷冻,无法正常判断死亡时间,目前只能锁定在24小时到72小时之间。」
我木木的读完判定结果,等待下一步指示。
队长沉着脸,似乎得知了什么。
「把衣服换了,和我来审讯室。」
我明白他们想问什么,我艰难地扯动嘴角。
「明白。」。
毕竟他的尸体,还是我一点一点切开的。
2
我和武愿相识在2008年,那个时候我刚刚考上大学,打算学医。
那个男人虽然不乐意我出去,但是听到我出去后能赚更多的钱,便勉强同意了。
我最不放心的还是妈妈,妈妈身体不好,若是家里没有我,怕是日子更难过了,我便动了让妈妈和我一起走的心思。
「没事的青青,妈妈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有啥不能忍的,你出去专心读书,争取以后找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妈妈就放心了,而且今年一下子考走两个人,你出去也有个伴,妈妈就不去添乱了。」
那一年和我一同考上大学的另一个人,就是武愿。
我们村是陈家村,大部分人家都姓陈,只有他是陈阿姨怀着孕从外面回来生下来的孩子,陈阿姨力排众议,执意让孩子和他的亲生父亲一个姓,姓武。
村子虽然不大,但是因为我不喜欢社交,认识的人并不多,即使是这样我也听说过他日子过得并不好。
不过就算再不好,也是个男孩子,总不会比我差吧,我自嘲一笑。
收拾好心情,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开始崭新的生活!
我闭上眼,感受着自由的风穿过耳边。
「喂!你是陈青青吗?」
耳边呼的一热,我不耐烦的抬了抬眼皮。
「你咋的不说话,村里好多人说你像个哑巴,还真是这样。」
「你烦不烦啊。」打扰了我的好心情。
「原来你会说话啊,你声音真好听,就像阳光一样!啊!大巴来了!」
我抬眼看到了他,皮肤有点黑,显得那排牙齿格外的白,背对着太阳,晃的人看不清。
嗯,像村门口的大黄狗,汪汪个不停,还喜欢摇尾巴。
上车之后,这个人还是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喂,你说学校是什么样的啊!」
「喂,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啊?」
「喂,你说这个车咋跑这么慢,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这是个傻子吧……怎么考上的学校。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
「首先,我不叫喂!」
我怒视着他忽然扬起的笑脸,纯粹,灿烂,一下子让人恍了神。
我觉得就是那天太阳太大了,我被晃的心虚,便扭头回答。
「我以后想当个医生,把我妈的病治好。」
他笑意更甚,「你一定没问题!我以后要赚大钱!带我妈去城里过好日子!」
我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那一天,我以为这辆车将会送我们前往希望,却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