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血那日，我会告诉陆轻轻，一半血便是凡人能承受的极限，剩下一半，足够让你继续痛苦的活下去。”

说罢，他转身离去。

我心中却满是茫然。

父亲，我明明已经依你所言照做，为何还会落到如此境地？

第七日，陆轻轻亲自来了禁牢押我离开。

祭坛之上，摆着一柄泛着寒光的短刃，以及一只血红的玉碗。

许是吉时未到，陆轻轻施恩般开口：

“你既这么喜欢推演卜卦，那你算一算，这换血仪式，会不会成功？”

“过后，我若是心情好，没准还能将你留在我身边当个使唤的仆从！”

我沉默片刻：“不必开卦，换血成功后，还请圣女依之前所言，放我去凡间。”

陆轻轻一愣，可随即大怒。

“放肆，我的话轮不到你反驳！今日这卦你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

我苦笑一声，撩袍下跪。

“请圣女恕罪，只是我双手已经毁了，无法再进行卜卦了。”

陆轻轻神情一顿：“姜离尘，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心中苦涩。

明明五年前，是她遣了沈瑶过来亲手挑断我手筋脚筋，更不准我治疗。

我因此在魔窟毫无反抗之力，任人欺凌。

久而久之，我这双手双脚便废得彻底，甚至跟废人并无二致。

可现在 ，她却像是不知情一般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刚欲开口，被姜烨打断。

“圣女，吉时到了。”

陆轻轻没有多问，皱眉看我一眼。

“那便开始吧。”

随着天边钟鸣之声响起，陆轻轻拿起短刃，一剑刺进了我的心口。

猩红的血液从我心口缓缓流出。

我痛得浑身抽搐，却仍是强撑着看了一眼。

忍不住嘲讽的想，所谓佛子血，与凡人之血，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唯有疼痛在支撑着我的意识。

半梦半醒间，姜烨果然如他所言，只让陆轻轻取了我一半的血。

不知是我看错，陆轻轻听到姜烨的话，似乎也暗暗松了口气。

之后，我便彻底昏死过去。

再清醒时，我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心口处血肉模糊，所幸已经止住了血。

四周空无一人，我愣了愣，坚定的朝着天阙之外走去。

在这最后的七日，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天阙并不大，可在魔窟的五年，几乎让我忘了天阙的出路。

再加上挑断脚筋的双腿乏力，我走了许久，才隐隐看到天阙的天门。

或许是为了庆祝新的佛子诞生，一路走来竟连半个人影都未见到。

但也恰恰方便了我。

身体已经被这些时日连续的折磨丧失了所有力气，但我还是咬着牙，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走去。

已经仅有几步之遥，只要再坚持片刻……

可命运终究没有眷顾我。

陆轻轻的身影转瞬出现在我面前，眉眼狰狞掐住了我的脖子。

“你要去哪？”

“姜离尘，你想畏惧潜逃，没那么容易！”

“告诉我，你在你的血液里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阿宸换血之后会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