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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时，周身都是裂开的疼。昨晚他要得很狠，恨不得要杀死我的那种狠。

此刻，我迫不及待地想去抹药箱子里红红蓝蓝的药膏，涂上就会不疼些。

可我疼得动也动不了。

以前，沈妈给我身上淤青上药时都感叹我能忍：

“你是哪儿得罪先生了吧，从前的女人我没见过伤这般重的。”

瞎说，我是个舍身取义的卑微打工人啊，绝不可能得罪他，态度是没得挑的好，技术……方面另说。

在他身下咬牙忍受时，我都怀疑他对白月光不是深爱，而是深恨，所以连替身也不放过。

不过，这样也好。

我可以更恨他了。

这个害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当我忍痛要起身时，我居然看到——

身边睡着的墨凉城。

他明明从不过夜的。

难道是出差期间太久没碰女人，昨晚过度了？

我试图摆脱他抓着的手，偷偷溜走，但他忽然紧张地攥紧了。

他睡着的模样，倒像没什么安全感的孩子，与他衣冠禽兽的真面目有很大差别。

没想到他也有害怕无助到要用尽全力的时候。

他活该。

活该永失所爱，孤独终老，睡梦难安！

我鬼使神差地缓缓接近，张开手，伸向他颈部。

碰到他喉结时，他突然皱眉，不安地喊道：

“不要上车！”

他猛地，睁眼了。

我看见了满眼的无助和悲痛。

仿佛一股电流钻进脑子，我如受重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侧。我想我是太恐惧了。

他见是我，眼神从不可思议的温柔，转为彻骨的冷和嫌弃。

“滚！”他怒吼道。

我的手如同一块脏抹布，被他嫌恶地甩开，连带我整个人也被力道甩到床边缘。

闻言，我心里却欢喜：

下班了，去吃早饭。

比起刚开始，现在日子好过很多了，至少不用转天去瞧骨科，或者半夜高烧不退送急诊……

诸如此类的事很有风险。墨氏集团吞并了华城头部中小企业，是如日中天的商界顶流。如果让墨家的人，或者媒体记者知道秘密情人的存在，我这个定时炸弹随时会被抛弃。

在梁成治好前，我不能被赶走。我要安分乖巧地苟活在阴暗的角落。

早饭时，我安分乖巧地端着早饭和药丸，蹑手蹑脚地从他餐椅背后绕过……

被他喊住了。

当然，他没叫我姓名。我怀疑两年了他还不知道我叫什么，他一次也没喊过。

接着，当着我的面，他跟沈妈说：

“把药去了。”

我完全震惊住了。

生孩子这件事不跟当事人说而是跟保姆说，是什么灭人性的豪门做派。还是说——

他现在是在公开试探我意见。

我不能让无辜的小生命卷进我悲情的人生，鼓起勇气抗议：

“墨先生，按照协议……”

“按照协议，我可以随时终止。”

这就是他纡尊降贵的商量了。

软肋完全被他拿捏住了，梁成的病房一日都不能停，何况医生说引进了国际尖端的医疗器械和技术，在国外已有成功案例。

除了抱他大腿，我目前没有别的稳妥的出路。

可我不明白，流着墨家血脉的孩子，即便是私生子，也会掀起腥风血雨吧。为什么要造出节外生枝的麻烦呢？

为了让我被全国追杀？一辈子受他折磨？还是——

压根不会让孩子出生。

想到这种可能性，我不寒而栗。

可我没有筹码不答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药被拿走。

之后，我就借口经期和生病避开危险期。他来得却愈发频繁了。

午夜梦回时，我拖着残破的身躯，望窗外暗沉如牢笼的天空，心头涌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但没等我打探出线索，他的未婚妻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