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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没等我来得及逃跑,新夫人便又来了我院中。
一屋子仆人跪了一地,我跪在最前头,好像是又回到了宫中一样。
王妃的身份,以及与陈玄策成婚的三年,都只是大梦一场。
沈韵靠在贵妃椅上,眼神戏虐地看着我,用鞋尖挑起我的下巴,朱唇轻启,“姜绾。”
我垂眸,恭敬道:“妾身在。”
我知道她有意发难,知道她嫌弃我,不屑跟我共侍一夫,知道因为我,她遭到了京中贵女的耻笑。
我得知自己无力反抗,便只盼着她快些发作完。
沈韵的脚用力踹在我胸口的位置,然后招呼人把我绑起来。
或许是刚刚小产不久的缘故,我的喉头瞬间涌上一股腥甜。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声道:“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痛快。”
她让人把我吊在树上,如今寒冬腊月,我身上只着了一层里衣,冻得浑身发颤,甚至没了知觉。
她悠闲自在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热茶,许久之后,才抬眸打量起我,“你这样的容貌,放在京城中是很不打眼的,成王殿下因何会喜欢你呢?”
“难不成,你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
她说这话时微微歪头,语气有些天真懵懂,眼神也好似尽是善意。
可下一秒,她笑了笑,声音却像是淬了毒一般,“把她衣服脱了。”
“我倒要看看,她身上有何不同。”
一旁的奴才听了她的话,立马将我放下来,一窝蜂地围住我。
可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于是我便开始疯狂挣扎起来,爬着来到沈韵脚下。
“王妃,妾身只是个奴婢,成王殿下对奴婢只不过是当养个宠物一般,喜欢就留在身边,不喜欢自然就弃了,谈不上什么特别的。”
她弯腰,勾起我的下巴,笑得娇媚动人,“哦?是吗?”
我拼命地点头。
沈韵大笑起来,笑得眼泛泪花。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陈玄策的声音,“沈韵!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陈玄策一把将我从地上抓起来,护在披风下,怒视着沈韵。
沈韵却丝毫不在意,抬脚走进陈玄策,我就这么被他们二人夹在中间。
沈韵看了我一眼,眉梢轻佻,“你能杀我吗?”
“陈玄策,你敢杀我吗?”
她笑得近乎痴狂,陈玄策气得胸膛不断起伏,伸手掐住了沈韵的脖颈。
沈韵的脸变得通红,几乎就要窒息而亡,陈玄策却突然松了手,将她丢到地上,冷漠地看着她,“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陈玄策将我打横抱起,走进了室内。
他把我放在榻上,将我的脚塞进他怀里取暖,我不解地看着他,他娶沈韵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她为何会这样对她呢?
陈玄策也曾说过他喜欢我,可后来还不是将我贬妻为妾,看着旁人杀了我的孩子却不作为。
他的喜欢便是这样的廉价。
我将脚收回来,一声不吭地缩进床里。
陈玄策终于忍不住了,我差点都要忘了,他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我被他从被子里扯了出来,他抓着我的肩膀,不解地问,“姜绾!你究竟还要跟我闹到何时?”
我笑了,笑着笑着便开始哭。
“我跟你闹?”
我抓着陈玄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她在我肚子里待了五个多月,我日思夜盼期待她的降生,可她死了。”
我痛苦地大吼道:“都是因为你!”
“是你害了她!也害了我!”
“早知如此,我当初便不该嫁给你!”
“我就是蠢,蠢得昏了头,旁人不去的冷宫我去,旁人不敢接近你我接近,最后还信了你的鬼话,嫁给你三年成了你的妾室!”
陈玄策红了眼,竟也落了泪,他掐着我肩膀的手愈发用力,深呼吸一口气,“绾绾,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定国公能成为我夺位最好的助力,只要登上那个位置,绾绾就会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从此以后便没有任何人敢轻视我们了。”
“至于孩子——”
“我们以后还会有的,只要我们在一起,死一个孩子算得了什么!”
“啪!”我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