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默了很久,终于松口:「老爷,柔儿还在病中,府里见血怕是不好。」
她见我父亲有所松动,又劝道:「将她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吧。」
我父点头,柳絮被打得奄奄一息,被人抬了出去。
母亲的目光掠过我,像是不敢看我,又像不愿看我。
我带着丫鬟回到院中,春水心中畅快,我见她娇憨的模样,也觉得好笑。
夏莲却是一言不发,默默低头走着。
我没有揭穿她,她留着日后还有用。
楚柔儿要装病演戏,我便陪她演。
柳姨娘的确没有诅咒我,重来一世,我自然不会任由别人泼脏水,可这脏水,难道我就泼不得?
可这事儿没完。
第二日,我的院子被人从外头锁住,锁门的小厮说:
「那术士说了,二小姐与大小姐犯冲,大小姐要想病好,二小姐就不能出现在府中。夫人命奴才来将院子锁上。二小姐,对不住了。」
不管前世今生,这术士都是楚柔儿安排好的,冲着我来的。我无论如何都逃不掉这一劫。
只因父母太过爱她。
春水气得跺脚:「什么狗屁江湖术士,我们姑娘都鲜少与大小姐碰面,怎会与她犯冲?」
夏莲劝着春水:「算了春水,你再闹夫人不高兴了,又得罚小姐。」
看似是为我好,可处处都在让我退让、隐忍。
我拉过春水回房:「无事,既如此你来陪我下棋。」
我对围棋一向痴迷,曾经在街头流浪之时,看见有人摆着棋局,看入了迷。几次以后,有一老先生注意到了我,收了我做弟子,我因此才有了第二个安身之地。
连着下了几日棋,有一天放晴了,我实在想出去逛逛,便让春水把墙角的狗洞扒开,我偷偷溜了出去。
去街上要经过大厅,我蹑手蹑脚地准备穿行而过,忽然听见厅中有人的交谈声。
走近了看,那里坐着一位老道士,还有我母亲和楚柔儿。
我母亲怜惜地摸了摸楚柔儿的头,问道士:「慧远道长,小女患了怪病,请过太医,却仍旧不见好转。因此今日特地请道长来为小女做一场法事。」
慧远道长说:「贫道便是为此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