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前，提笔写下回信。

搁笔时，身后的嬉闹声还未停歇。

「那你要说到做到，她要是不肯乖乖和离，别说新花样，以后都不许你碰我了。」

「若是她肯呢？」顾景行沙哑着同她耳语。

里面立刻传来女子娇俏的笑声。

「那我便依你又如何！」

又是满室荒唐。

我起身推开门，失魂落魄的走进院中。

单薄的中衣被淋透，瞬间寒意刺骨。

直到上夜的丫鬟替我撑起伞。

我才发现脸上流下的并不是雨水。

一个月前。

顾景行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小青梅。

他陪她去逛大小市集，搜罗奇珍异玩讨她欢心。

可是得知顾景行已经成婚后。

她还是发了脾气。

红着眼睛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将那些东西原封退回，逼顾景行将我休弃发卖。

顾景行什么也没说，只吩咐下人收好，转而带着我去逛灯会。

月色朦胧，花灯如海。

我受宠若惊的被牵着手，任他替我戴上一支海棠发簪，介绍给朋友。

「我夫人，沈素。」

那时我以为他收了心。

后来才知道，发簪不过是他在地摊上随手拾的。

只因为气不过卫苒苒同其他人赏灯。

自此以后，顾景行带我赴宴，卫苒苒便同才子出游。

两人暗暗较劲。

直到她收下了某家公子的定情信物。

顾景行终于坐不住了。

跟我说要再成一次亲。

「我们之间只有婚书，缺了仪式，你在京中贵妇面前到底是抬不起头。」

最后他如愿以偿。

大婚这夜，卫苒苒闯进新房，为他折了一身傲骨。

而他则抱着娇花许诺会同我和离。

丫鬟劝我回房更衣，我摇了摇头，将信封递给她。

「送去宫中。」

她诧异的看看天色。

「现在吗？」

「今天可是世子与夫人的新婚夜啊。」

我苍白的朝她笑了笑。

「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