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窗户上,像要把玻璃击碎。
我坐在客厅里,手里捏着胃癌诊断书。
程亦宪推门进来,西装被雨打湿了一角。
他看都没看我,直接走向书房。
“我有事要说。”
我站起来。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什么事?”
我刚要开口,他的手机响了。
冯沁的哭声从听筒里漏出来,
“亦宪,我抑郁症又发作了…我好害怕…”
“我马上到。”
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等等。”
我拦住他,
“就一分钟。”
他皱眉看了眼手表,
“什么事?”
我张开嘴,突然觉得可笑。
把诊断书塞回口袋,
“没事,路上小心。”
门关上的声音比雷声还响。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上楼收拾东西。
衣柜里他的衣服整整齐齐,我的只占一个小角落。
梳妆台上没有化妆品,只有药瓶。
这些琐事程亦宪从来没有注意过。
我收拾到一半,胃里一阵翻涌。
跪在马桶边吐出血丝。
凌晨两点,我把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
钥匙压在纸上,婚戒摆在旁边。
在沙发上坐着,等程亦宪回来。
早上六点,门口终于传出响动。
他踢到门口的箱子,骂了句脏话。
开灯看见茶几上的协议,他嗤笑一声,满不在乎,
“你闹什么脾气?”
我没有说话,拖着箱子要走。
“真要走啊。”
他终于拿起纸张翻看,最后在末尾页龙飞凤舞地签下了他的大名,
“沁沁抑郁症严重了,你懂事点,这几天别烦我。”
他随手把协议撂在一旁,一幅不信我会离婚的样子。
我笑了笑。
腹部的疼痛猛地加剧,哑着嗓子回了一声,
“好。”
“记得约时间去办手续…”
我补充了一句。